—舜宇光学科技集团践行钱散人聚理念持续进行产权制度改革的做法和体会

王文鉴

尊敬的滕文生会长，

尊敬的郑新立执行会长，

尊敬的各位领导、各位同行、各位朋友：

大家好！

我们舜宇集团应邀参加今天的研讨会，感到非常荣幸。刚才各位领导和同行的发言，听了很受启发。根据会议安排，下面我把舜宇集团坚持“共同创造、共同分享”的价值观，践行“钱散人聚”的朴素理念，持续进行产权制度改革的情况，向大家作简要的汇报。

舜宇集团是一家光电产品制造企业，诞生于改革开放初期的1984年，总部位于具有七千年历史的河姆渡文化所在地余姚。当时，我们在党和国家的政策支持下，依靠6万元贷款、4间厂房、8个高中毕业生起步，逐步发展成为具有一定规模的国家重点高新技术企业。2017年实现销售223亿（人民币，以下同），利润30亿，主打产品全部进入全球第一第二，其中车载光学镜头、光学玻璃镜片居全球第一，手机镜头、手机摄像模组居全球第二，公司已成为在全球光电产业链上具有较大影响力的知名企业。2017年，公司在“中国民营制造业500强”中排名239位，公司股票被列入香港恒生指数成分股。据万得资讯最新发布的“中国上市公司市值500强”榜单，2018年一季度舜宇以市值1277亿（人民币），居第73位。

一、高度重视企业产权分配，致力塑造企业良好基因。

舜宇在创立之初就明确提出“防止家族化经营”的理念。2001年，我在中央政策研究室、国务院研究室合办的《学习 研究 参考》杂志上，发表了题为《民营企业要防止家族化经营》的文章，介绍舜宇“防止产权家族化，防止用人家族化，防止管理家族化”的做法，其中把“防止产权家族化”，摆在了第一位。

我们认为，企业是创造社会财富的主体，而企业的创造力来自人才的集聚；钱散人聚，即创造成果的共同分享，是企业集聚人才投入共同创造的根本途径；合理的分配制度内容十分丰富，核心是用合理的产权分配构建资本所有者与劳动者的利益共同体；舜宇只有依靠这个命运共同体，才能成就伟大的事业。因此，多年以前，我们就把合理的产权结构视为企业发展的“基因”，并通过不断变革以优化这个“基因”。至目前，舜宇的产权制度变革已进行了5轮。

第一轮，全员持股。1994年初，舜宇作为宁波市的试点企业，进行股份制改造。根据当时省政府文件精神，公司以1993年12月31日为资产界定日，此前所有的在册员工350人，按工龄长短、岗位职责、贡献大小三个维度配置股权，全部成为公司股东。做法为“现金入股”+“量化配股”，员工根据自愿原则，以现金1元认购1股，公司按1比2配给量化股2股，即投入现金1元实际获得股权3股。

那么，企业创始人的股份如何确定？根据省政府文件精神，企业创始人可以买断或占大股。但我个人认为，个人占比太大，不利于调动员工的积极性，也不利于企业的稳定。如果大家都来为我打工，有待遇更好的地方他就会离我而去。最后确定，我的股份占6.8%，这在当时的改制企业中绝无仅有。（公司上市后我的股份占比降为3%）

第二轮，用股权引进外部人才。1994年的全员持股，解决了员工在企业中的主人翁地位，提高了员工的积极性和责任心，但由于员工都是本地人，并没有解决后来企业发展急需的管理人才和专业技术人才。从1996起，公司陆续引进了一批具有博士硕士学历的职业经理人和专业技术人才，1998年起每年都有几十名大学生加盟，到2000年员工总数超过2000人，使“全员持股”的办法难以为继。为此我们决定采取重点向职业经理人和技术创新者倾斜的政策，使引进的人才70多人成为股东。到2000年公司实施股权人格化，股东总数达427名。

以上两轮获得的股权，为公司上市时的“原始股”。对于吸引人才和稳定队伍，具有重要的作用。

第三轮，用期权期股激励业绩优秀者。2002年，公司管理层在学习《从优秀到卓越》、《基业长青》等理论书籍中，深切体会到人才是公司发展的第一资源，但过去全员持股的做法，对人才的实际创造能力及其贡献激励不足。为公平公正衡量员工的业绩和贡献，公司出台了《舜宇优秀人才评价与激励办法》，规定公司每年以总股本2.5%的比例提取激励额度（约每年320万股），对每年被评为“舜宇优秀人才”的员工给予不同数量的股权奖励，获奖人才以期股期权（一般定为4年内全部兑现）方式兑现。从2003年-2017年，十五年中获得人才激励期股期权的共571人次，奖励期股2800万股，若按目前市值，达34亿元。

这次变革突出股权分配与创造业绩挂钩，对人才创造性的激发具有极大的推动作用。

第四轮，用上市股票促进企业转型升级。2007年，舜宇在香港联交所主板上市，成为中国光学企业在国际市场上市的第一家。但紧接着的2008-2009年全球金融危机，舜宇所在的光电行业是重灾区，我们原来的客户都是世界著名的光电企业，却纷纷倒下或大面积亏损。为此，公司在2010年提出了全面转型升级的战略，同时决定用1亿股上市公司股票，分十年激励公司中层以上管理者和业绩优秀的员工。到目前，前后有481人次获得上市公司股票7387万股，按目前股票价格计算，市值为90多亿元。

这次股权大激励，是舜宇转型升级成功的关键。

第五轮，把股权持有面扩大到基层。2015年，公司销售超过100亿人民币，基层管理人员和工程师一级的专业技术人员已超过1500人。随着公司产品、市场、管理的全面升级，这支队伍对业绩的贡献率大幅上升，而他们中除少数被评为“优秀人才”者外，多数人未能列入2010年的股权激励计划。为此，公司从2015年起，把股权的授予面扩大到科级（车间主任）基层管理者和具有工程师职称的专业技术人员。至2018年，先后获得股权的4692人次，股份769万股，按目前市值为人民币9亿4200万元。

经过以上五轮变革，至目前，先后有2600多名员工，获得公司股权约5亿1000万股。若按最近的股价，总价值为人民币580多亿元。

二、共同分享促进共同创造，钱散人聚推动“飞轮效应”。

古代的孟子说：“有恒产者有恒心。”实践证明，舜宇以“钱散人聚”理念为指导，以“产权分散，归属明晰，动态结构”为特色的产权分配机制，使几千名员工拥有了“恒产”，由此产生的“恒心”，对于舜宇的发展，确实具有非常重要的作用。

一是有效地化解了舜宇对于高层次人才引进和集聚的难题。舜宇集团总部位于浙江东部沿海的县级小城市，集聚高层次人才的难度非常大。但“钱散人聚”的理念使许多人才看到舜宇正是自己苦苦寻找的“根据地”。目前公司拥有一支近8000人的知识型员工队伍，其中本科以上4000多人，博士、博士后28人，硕士536人；拥有一支3400余人的专业技术队伍，其中有来自美国、日本、韩国、新加坡的光电专家、精密仪器专家多人，国家千人计划2人，宁波领军人才14人，高工153人，工程师1300多人；拥有一支近1000人的管理团队（科长以上），其中有的就来自世界著名跨国企业。全球金融危机后，公司提出全面转型升级，销售从2010年的20亿增长到2017年223亿，7年间增长11倍，如果没有一支高素质的创新型人才队伍，这样的成长是不可想象的。

二是有效地解决了企业创新和发展的动力问题。舜宇的“共同创造”文化，视创新创造为企业的灵魂，但这并不等于解决了企业发展的动力问题。舜宇的产权分配直接与员工创造的业绩和贡献挂钩，就把产权激励转化为企业的创新动力。目前舜宇已成为国内少数能将光、机、电、算技术综合应用于产品开发和大规模生产的光电企业。在镀膜、非球面、红外应用、图像处理、3D成像、超高像素模组制程工艺等核心光电技术的研究应用上，处于国内行业领先水平。一位引进的人才感慨地说：“舜宇的分配机制，启动了每一位员工的创新马达，把舜宇列车变成了动车！”

三是大大加快了公司内优秀人才的成长。一批从大学毕业直接进入舜宇的人才，迅速成为舜宇的技术创新带头人和高级职业经理人。舜宇光电公司的总经理2001年大学毕业，2013年34岁时担任总经理，该公司2017年销售170亿元。舜宇车载光学的总经理，原是1997年中专毕业生，他把传统的光学镜头应用于汽车影像系统，使舜宇的车载镜头成为国内外高端车载镜头的代名词，大批量应用在奔驰、宝马等知名品牌汽车上。2017年，该公司产品全球市占率达39%，稳居全球首位。舜宇智能科技公司总经理，原毕业于法学专业，却成长为软件设计专家，他的数字化工厂项目，已被国家航天科工系统采用。

四是有力地提升了企业的抗风险能力。主人翁意识和责任意识，在企业面临危机的关键时刻，往往能发挥出扭转乾坤的力量。2008-2009年，我们之所以能经受的全球金融危机的严重打击，业绩迅速逆势而上；2013年，我们之所以能战胜余姚百年一遇的强台风大洪水袭击，在洪水滔滔中迅速复产；2015年，公司在出台反舞弊的制度后，干部员工能迅速响应揭露个别害群之马：都从一个侧面反映了公司分配制度的正确性。

总起来看，舜宇的产权分配，激发了企业的活力，造成了企业发展的“飞轮效应”。

三、构建利益和命运共同体，打造世界一流光电企业。

以上，我们汇报了舜宇建立“钱散人聚”的分配机制，在员工中合理进行产权配置的做法及其效果。实际上为了集聚人才，激励人才共同创造，企业分配机制的内容是多元的，举措是多样的，且有按劳、按资、按效分配等多种方式。在产权配置这一块，我们早期是全员持股，中期是向技术创新者和职业经理人倾斜，后期是向基层管理者和科技人员扩面。目的都在集聚人才，凝聚人心，激发企业创新活力。

舜宇践行“钱散人聚”理念、防止产权家族化的做法，一直受到中共中央政策研究室、浙江省委省政府的指导和鼓励。2001-2002年，中研室和浙江省委省政府领导多次考察舜宇（按，郑新立主任于2002年5月曾亲临舜宇指导），联名写成题为《民营企业建立现代企业制度防止家族化经营》的调查报告，在中研室2003年初的《简报》上刊出，受到当时中央常委的高度肯定。2003年6月，《经济日报》社总编辑率领京浙两地经济学家和企业管理专家专程到余姚，举办了“民营企业发展与现代企业制度建设——舜宇集团的现代企业之路”为题的研讨会，时任浙江省委书记的习近平同志为研讨会发来了贺信。2003年7月，经济日报专版总结和推广舜宇经验，题目是《民营企业前进的方向——舜宇集团建立现代企业制度的启示》！

以上回顾表明，中央政研室的总结、指导和鼓励，是我们坚持做好企业产权制度改革，坚持实施“钱散人聚”理念的强大动力。借此机会，我们谨向中央政研室的各位领导，表示最诚挚的感谢！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提出“实行企业员工持股，形成资本所有者和劳动者利益共同体”的课题；十九大的政治报告，进一步为民营企业的分配制度改革指明了方向。我们决心认真学习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以更高的标准、更丰富的手段，从“继续扩面，优化结构”两个方面，继续完善分配制度，优化企业产权结构，构建员工命运共同体，打造世界一流光电企业。

我们公司于2015年提出了通过十年左右的努力，到2025年实现销售超千亿元的远景目标。根据这个目标形成了“由光学产品制造商向智能光学系统方案解决商转变，由仪器产品制造商向系统方案集成商转变”的新战略。我们将密切关注与探索光电技术在虚拟现实、无人机、生物识别等新兴领域的应用，结合在光学测量、大规模制造、智能传感器的经验与基础，在数字工厂整体解决方案、智能工业检测设备等新领域开拓进取，大步迈向世界一流水平，为成功实现“中国制造2025”，为中华民族的伟大复兴贡献绵薄之力。

各位领导、各位同行！我们过去关于产权制度的一些变革，多为因应时需的举措，属于“摸石头”性质的探索，难免有不当之处，敬请大家批评指正！同时欢迎各位在方便时莅临舜宇，多多赐教！

谢谢大家！

（在中国政策科学研究会举办的《政策科学论坛第七次会议——中国特色社会主义基本经济制度改革研讨会》上的发言。2018年4月22日，北京中研楼二楼会议室，4500字）